中国现代文学中,有很大一部分描写了早期留学生自尊心受挫的不愉快经历。鲁迅、郁达夫的笔下,都曾经记述过那种令人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
“中国佬”“中国猪”“亚洲狗”……
这些侮辱性的词语,如今似乎已经离我们很远,可是它们,并没有消亡。
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国留学生,或许对这些词语并不陌生,但他们遭受的,又不仅仅是言语上的谩骂。
6月14日晚,法国吉伦特省波尔多附近的奥斯唐小镇,6名在当地学习葡萄酒工艺专业的中国留学生遭遇袭击,袭击过程中,3名法国醉酒学生还喊出带有种族歧视色彩的侮辱性语言。
这一起被法国官方定性为具有排外性质的暴力攻击事件,令人不得不再次关注中国留学生的境遇。
在国外,有人从同学的眼神里读出了不屑,有人被同龄人排斥,有人被授课老师刻意压低分数,也有人在生活中遭遇刁难和欺辱……
显性或隐性的、直接或间接的歧视和排斥,令中国留学生心中抑郁,而那些专门针对中国人的抢劫及“种族歧视性”暴力袭击,则让他们愤怒,恐惧。
不可否认,在马丁·路德·金发表《我有一个梦想》半个世纪后的今天,种族歧视问题,依然是无法破解的困局世界对中国的认识,在某种程度上,仍停留于对一个贫穷落后国家的刻板成见。
但在今天,在中国欣欣向荣、中国人生活日益殷实、世界格局已悄然改变的今天,那些固有的歧视,又常常和嫉妒、仇富、排斥等情绪混杂在一起。
一些人对中国的快速发展感到震惊甚至不适,转而把本国经济的不景气、失业率的提升归咎于中国,并拿来大做文章,甚至采取极端排华举动……
这种倾向,更当警惕。
浪漫国度里的排外袭击
表面上看,中国留学生遇袭事件是一起孤立的刑事案件,但近年来法国社会出现的某种思潮不得不令人警惕。受欧债危机影响,法国经济形势低迷,失业率不断攀升,这导致一些本地居民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排外主义”逐渐抬头。
《环球》杂志记者/梁霓霓(发自巴黎)
位于法国西南部的波尔多,是举世闻名的葡萄酒之乡。近日,一抹红色让这个浪漫之地吸引了世界无数目光,但这抹红色不是醇香的红酒,而是中国留学生的鲜血。
6月14日晚,法国吉伦特省波尔多附近的奥斯唐小镇,6名在当地学习葡萄酒工艺专业的中国留学生在返回住所的途中,遇到住在相邻公寓的3名法国醉酒男学生拦路挑衅,中国留学生回避后返回住所。
后来3名醉酒学生因大声喧哗被法国邻居投诉,警方接报后上门对其进行了警告。但3人以为报警系中国学生所为,后于6月15日凌晨登门对中国学生进行了辱骂,殴打。一名中国女学生被法国学生投掷的香槟酒瓶击中,面部受伤,随后被紧急送往当地医院。
一名知情人士透露,这3名法国男子年龄在19~20岁之间,在当地村镇劣迹斑斑。三人在袭击过程中曾喊出带有种族歧视色彩的侮辱性语言。
事件发生后,法国内政部长曼努埃尔·瓦尔斯于6月15日发布新闻公报,严厉谴责这起排外事件,强调袭击者必须受到法律惩处,并表示全力支持遇袭中国留学生的家属。
6月17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中方对中国留学生在法国遭暴力攻击事件表示强烈谴责,已向法方提出交涉,要求法方妥善处理此案,依法严惩凶手,并采取切实措施,维护在法中国公民的安全及正当合法权益。
一天后,法国外交部发言人拉里奥说,3名涉嫌参与袭击中国留学生的嫌疑人将被起诉和审判,罪名包括恶性暴力、使用或威胁使用武器以及醉酒等。
后来,受伤女学生被转至波尔多大学中心医院继续治疗,伤情稳定。3名涉嫌参与袭击中国留学生的嫌疑人已被送至监狱拘押,等待起诉和审判。
表面上看,此次中国留学生遇袭事件是一起孤立的刑事案件,但近年来法国社会出现的某种思潮不得不令人警惕。受欧债危机影响,法国经济形势低迷,失业率不断攀升,这导致一些本地居民的心理发生了变化,“排外主义”逐渐抬头。
常驻巴黎的《中国日报》记者李想曾在一篇手记中这样写道:微博上有一则笑话说,在巴黎的中国人分为两种被抢过的和即将被抢的。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折射出几分事实。
《环球》杂志记者在法国的一些朋友就曾被偷过钱包、手机和照相机,被砸过汽车玻璃,更有人遭受过暴力攻击,受过伤。
从今年年初开始,赴法旅游的中国公民遭受人身攻击和财产损失的报道,不断见诸报端。其中最为耸人听闻的是,3月20日晚19时45分左右,一个23人的中国旅行团抵达巴黎后前往机场附近餐馆用餐,餐后遭遇多名歹徒抢劫。该团领队集中保管的护照、机票及部分现金、财物被抢。领队本人面部、腰部受伤。
刚刚走下飞机,中国游客们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就被不法分子欺侮,这样的极端“体验”让人不寒而栗。
那么,长期在法国工作的中国人感受如何呢?
李想对《环球》杂志记者说,“我现在还记得刚搬入巴黎新居时的惊讶房门上挂着3把锁。开始,我认为房东有点太过谨慎了,但现在我明白了。每天,我在确定门上的3把锁都栓牢之后才会离开。在外面的时候,我会时刻保持警惕。独行夜路时,我恨不得后脑勺再长一双眼睛。乘地铁时,我根本不敢接电话或收发短信、邮件。我从不穿高跟鞋,以免遇上什么事时无法快速逃脱。害怕的好处之一就是,我能抵挡住去蒙田大道奢侈一把的诱惑。因为我知道,就算买了一只精致的手袋,我也不敢把它带出门。”
给留学生的安全建议
《环球》杂志记者/梁霓霓(发自巴黎)
“前天,我在街头打手机,被一个法国人以有急事为由借走使用。他打完电话后,不仅没有归还我,反而威胁我说:我刚从监狱服刑出来,你是想要回你的手机,还是想让我捅你一刀?”这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一个中国留法学生在巴黎学联平安留学系列讲座上讲述的亲身经历。
接受《环球》杂志记者采访时,全法中国学者学生联合会(UCECF)应急安全部负责人张茜说,在法国常见的治安案件有以下几种:室外抢劫、入室盗窃(有伤人可能)、打架斗殴引起伤亡以及社会闲散人员对他人造成无端伤害。类似情况主要出现在消费水平较高、人员流动较大、移民人数较多的城市。
张茜提醒在法国的中国留学生,如果遇到危险或受到侵害,首先,要向周围的人发出求救信号,不要以为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也不要沉默不语,其次,遇到问题要立即就近报警,非违法犯罪类情况也可以去警局做陈述,保留相关证据。
她还建议留学生在使馆教育处的网站上登记个人信息,一旦遇到事情,使馆和警方可以及时联系到家长。
留学英国:被轻视,被辱骂,被攻击
一审老师给非华裔学生的分数普遍要比给中国学生的高,不仅如此,该老师给所有中国学生的论文评语,几乎都是复制粘贴般地一模一样。
《环球》杂志实习记者/樊若洋
“你好,不好意思,你坐在了我的座位上。”中国女留学生对占了她座位的外国男子客气道。
“这是你的座位吗?”对方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票,你看。”女生出示了她的车票。
“那又怎么样?”男子毫不讲理。
“……”女生沉默了。
“该死的中国佬,怎么不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最终,那名男子让出了座位,但嘴里却骂骂咧咧。
这次令人不快的经历发生在英国,是在从赫尔市开往约克市的火车上,曾就读于赫尔大学的小洋(化名)如此回忆了整个过程。
提起英国,很多人的脑海中会闪现出“绅士风度”。但这个故事,或许会颠覆人们的传统印象,同时,又折射出一些保守、傲慢的英国人对其他族裔的歧视和排斥。
很多时候,正是这种直白的丑恶,令中国留学生深受其害。
课堂上的歧视
中国留学生小邱(化名)如今在英国赫尔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由于对自己的英语能力不自信,他上课时一般不会主动发言,也不会和英国同学进行更多的交流。他告诉《环球》杂志记者,这导致他在班里没有几个熟识的同学。
课堂上,需要进行小组讨论时,很多英国学生会将他“遗忘”他们不愿意同小邱一组,甚至觉得他语言能力有限,很多想法表达不出来,会拖累大家,以致影响整组的成绩。
小邱在课堂上是被同学轻视和排挤,另一些中国留学生则是遭到了任课老师的歧视。
在英国纽卡斯尔市中国留学生服务中心工作的中国女生小卜(化名)告诉本刊,有好几名来自哈德斯菲尔德大学的中国学生曾向她吐过苦水,称被任课老师“区别对待”。
该校开设了一门名为战略管理的课程,由三名老师任课。修这门课的中国学生说,他们的课业论文会由其中两名老师来打分,分别为一审和二审。负责一审的老师,给中国学生的分数几乎都是30多分,及格分数为40分。负责二审的老师,则会把中国学生的分数改为60多分。
一审和二审的分数差异如此之大令一些中国学生费解,他们开始怀疑一审老师打分不公。经过调查,他们发现,事实确实如此:一审老师给非华裔学生的分数普遍要比给中国学生的高,不仅如此,该老师给所有中国学生的论文评语,几乎都是复制粘贴般地一模一样。
这种明显的轻视和不公平,让许多中国学生感到愤慨却无从反抗。他们说投诉也没有用,只能选择沉默。
被“童党”欺负
听说过英国的“童党”吗?
“童党”,也可以称为“街童”或“古惑仔”,是由具有反社会倾向的青少年组成的互动组织,年龄一般在十一二岁到十七八岁之间。由于父母疏于管教,他们经常上街滋事小到破坏公物,辱骂挑衅路人,大到打砸抢烧,持刀群殴行凶。多年来,“童党滋扰”问题一直困扰着英国。
有人说,英国成年人彬彬有礼的背后深藏着对外族的歧视。不知是否受到了大人的影响,“童党”对外族也怀有明显的歧视甚至仇视。在英国各外来族群中,华人身材相对瘦小,性格相对温和,语言能力相对有限,因此常常成为“童党”欺负的对象。
小王(化名)是一名曾就读于英国赫尔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一日,她去超市买东西,排队结账时,一个英国男孩走到她前面插到了队中。小王不敢吭声,也不想与其计较,就默默忍让了。但这一幕恰巧被一名白人老太太看到了。老人对男孩的插队行为很不满,便说道:“这位小姐先排在结账队伍中,你应该排在她后面。”英国男孩却说:“这里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我只看到一只狗。”听到这种侮辱,小王感到很愤怒,但作为一名外国女留学生,她不敢反击,只能忍气吞声。
同样曾就读于赫尔大学的小赵(化名),在英留学期间交过一个亚裔男友。一日,他去谢菲尔德市中心逛街,路上有两名英国女孩一看到他就竖起了中指。他虽心里气愤却选择不去理会,但这两个女孩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们冲他比划着不雅手势一直追了两条街,而路上的英国人看到后都在窃笑。那两个女孩还冲他辱骂道,“该死的中国人”虽然她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国籍。
《环球》杂志了解到,在英国有不少中国留学生曾遭到“童党”的种族辱骂、骚扰甚至袭击。他们曾被扔香蕉皮、石子,还有些人会突然冲到他们身边发出尖叫,扮鬼脸,比划不雅手势,甚至辱骂道,“滚回你们自己的国家,亚洲狗。”
面对种族歧视和袭扰,中国留学生几乎都是一忍了之,鲜有投诉,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投诉也很难得到回应。
在英国,有不少法律法规保护着青少年。很多“童党”即使被告上法庭,也不会受到严肃处理;如果没有导致严重伤亡事故,警方甚至不会对这些“童党”采取任何法律行动。而被骚扰者一旦进行反击,还有可能因防卫过当而遭到起诉。
易受攻击人群
2012年2月17日,英国普利茅斯市市中心,一名19岁的中国女留学生在一边走路一边打手机。突然,一个英国男子走到她面前。
“嘿,中国佬。”女生听到这句话,还没有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左脸就已挨了一拳。
“之后又是好几拳,我当时就眼前发黑,然后他又直接打在我肚子上。”这名普利茅斯大学生物制药科学专业的二年级生事后回忆,“我真的很害怕,我被吓得不知所措。”
这起袭击,被英国警方认定为“种族歧视性”袭击,“很显然,她遭到袭击仅仅因为她是中国人。”
同样是在2012年2月,英国谢菲尔德市区连续发生了多起流窜抢劫案件。当人们走在路上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的时候,他们的手机被突如其来的歹徒抢走了。
英国警方透露,2月谢菲尔德市中心共发生17起抢劫案,其中有6名受害者为中国学生,占总比例的三分之一以上。
接二连三的袭击案、抢劫案,令中国学生顿然发现,他们成了易受攻击的人群。如此频繁地发生与种族歧视有关的犯罪案件,也让很多在英华人感到,反对种族主义,已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
德国小城里的仇外事件
报告指出,德国公众对外国人的态度已开始偏向狭隘和种族歧视。有1/3的德国人想要移居德国的外国人回国,甚至有10%的德国人宁愿有如希特勒一样的独裁者领导政府。超过30%的受访者认为,定居德国的外国人占用了社会福利和就业机会,他们应该返回自己的国家。
《环球》杂志记者/郭新宇(发自柏林)
《环球》杂志记者近日采访了一些在柏林学习、生活的中国留学生,他们表示,在德国校园里,并没有很明显的针对中国学生的歧视现象。但近年来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是,中国学生屡屡成为德国东部右翼势力暴力袭击的对象。
德国东部萨克森-安哈尔特州的小城科滕市是此类事件的频发地。
2006年2月5日晚9时,中国留学生张某在科滕火车站遇到一群身穿黑色皮衣的德国年轻人。其中一名头发染成黑色的家伙手里拿着啤酒瓶朝张某挑衅性地瞪了一眼。张某加快脚步准备离开,但一个剃着光头的家伙挡住了他。“你想干什么?”张某问。“这是我们的国家。”光头家伙回答。张某趁一名路人与光头家伙搭话之机赶紧躲开,但没多久这家伙追了上来,一开口就要10欧元。张某说身上只有几十欧分,光头家伙不信,要翻他的钱包。张某想再次摆脱这家伙,但没跑多远,脸上就挨了一拳,还差点被踢倒。后来张某跑上站台,才摆脱这伙人的纠缠。
2006年2月10日下午6时左右,在科滕学习的中国留学生蒋某出门买东西,在一家超市附近的十字路口处碰到一群当地年轻人。这群人手里拎着啤酒瓶,冲着他非常不友好地大喊大叫,并投掷雪球。蒋某意识到情况不对,转身离开。这时,人群中窜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家伙,尾随过来,并冲着蒋某嚷嚷。蒋某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身上就挨了几拳。蒋某情急之中跑到一家小吃店求救,并在一名德国人的帮助下报了警。警方10多分钟后赶到,当场抓住了一名犯罪嫌疑人。蒋某和嫌疑人在警察局录了口供,他确认这家伙就是肇事者,但对方不但不老实,反而不断辱骂蒋某和他的同学。
2006年2月10日晚11时50分左右,中国留学生彭某从科滕学生公寓出来,送一名女同学回家。途中,迎面过来两个当地年轻人。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高个子突然挥拳向彭某头上砸来,彭某猝不及防,当场倒在地上。这两个家伙又朝彭某踢了两三脚,然后迅速离去。彭某的嘴唇左侧被打裂出血……
五年后,2011年11月11日下午3点左右,又有两名中国留学生在科滕市的一家超市中被一名德国男青年殴打。此前,这名德国男青年也曾和另外几人在该市大街上暴力殴打一名中国留学生。他们中有人抓住这名中国留学生的脖子,用脚踢他的大腿,导致这名被袭学生皮肤有多处擦伤,并受到严重惊吓。
案发后,中国驻德国使馆官员秦俊峰说,当地发生仇外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2002年或者是稍晚些时候,那个地方就发生过3至4起针对中国留学生的极右暴力事件,也有学生被打伤的情况。他认为,“科滕地区靠近德国东部地区,经济相对比较闭塞,所以极右势力比较猖獗。”
科滕市地处原东德,由于经济状况不好,失业率惊人。而近年来,这个小城的中国留学生越来越多,目前已有400至500人,并成为当地最大的外国留学生群体。这些学生大多来自殷实之家,并随身带去了电脑等高级商品,因此很容易引起当地青年人尤其是失业者的不满。一名中国留学生说,中国人身材比当地人瘦小,这可能是他们容易成为袭击对象的原因。
由于历史原因,德国社会一直存在着某种仇外、排外思想,虽然二战后德国对旧势力进行了较彻底的清除,但极右问题并未被完全解决。特别是在经济不景气时期,外国人或者外族人往往会成为右翼势力拿来大做文章的替罪羊,他们常常将社会犯罪和失业归咎于外籍移民,并煽动排外和种族仇视。
2010年,德国的两名心理学家曾就独裁、民族沙文主义、仇外、纳粹主义、反犹太主义、社会进化论等问题进行过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德国社会的各个年龄层次都表现出极右主义倾向,年龄越大,越赞成民族沙文主义、仇外和排犹主义。
报告还指出,德国公众对外国人的态度已开始偏向狭隘和种族歧视。有1/3的德国人想要移居德国的外国人回国,甚至有10%的德国人宁愿有如希特勒一样的独裁者领导政府。超过30%的受访者认为,定居德国的外国人占用了社会福利和就业机会,他们应该返回自己的国家持这种观点的人已不限于极右组织及其支持者。
莫斯科的冷眼与刁难
“全校就只有你一个中国人,甚至只有你一个外国人。大家都把你当怪物,你能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不屑,他们总是聚在一起议论你,不跟你说话也不跟你玩,还给你起一些听不懂的外号。”
皇甫骏也
近些年,中俄关系不断升温,赴俄留学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然而,留学俄罗斯并不像人们想像得那样光鲜亮丽,学生们不仅要学习难以掌握的俄语,克服独立生活的重重困难,还得提防来自周围的冷眼与刁难。
“给你起一些听不懂的外号”
中国留学生小舒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社会系的在读博士生。9年前,当时还在读高中的她随驻外工作的父母一同飞赴莫斯科,父母离任回国之后,她便独自一人在俄学习、生活。
回忆起刚到莫斯科的情景,小舒说,由于在国内没读完高中,所以到了俄罗斯后不得不进入当地的高中继续学习。当时,她和父母都十分担心不会有学校愿意接纳一个俄语水平并不高的外国学生。但出乎意料的是,家长向当地中学的校长说明情况后,小舒顺利地进入了学校。
“任课老师都对我很好,还经常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给我讲解一些课堂上没弄懂的东西,帮助我迅速融入新环境。”谈起老师,小舒心存感激。
“但是同学们就不那么友好了。全校就只有你一个中国人,甚至只有你一个外国人。大家都把你当怪物,你能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不屑,他们总是聚在一起议论你,不跟你说话也不跟你玩,还给你起一些听不懂的外号。”
说到高中同学间的关系,小舒有些情绪低落。她坦言当时同学们的冷眼相待让自己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可是自己当时却一个朋友也没有。”
进入大学以后,小舒的身边有了很多中国学生,他们在一起上课、生活,她才没有感觉那么孤独。同时,随着俄语水平的提高,她也逐渐认识了一些俄罗斯朋友。
音乐学院里找不到伴奏
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原名为莫斯科音乐学院)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学院,学院内的俄罗斯学生大多家境优越,甚至不乏社会名流的子女。在该校读大三的中国学生小李说:“俄罗斯同学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自我优越感,不愿意与外国同学打交道。”
他还说,上音乐课时,老师会安排几个同学相互配合演奏,中国学生不多,所以常常需要找俄罗斯同学帮忙伴奏。“但俄罗斯学生知道要给中国学生伴奏就会经常无故缺席,电话也会关机,联系不上,事后也很难给出合理的解释。”
小李对此很苦恼,但他认为在别人的国家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不应气馁,要忍耐,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只有自己更刻苦才能把这条异国他乡求学路走顺。
刁难中国学生的楼管
同在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中国学生小张说,莫大宿舍的楼管总是百般刁难中国学生。
“到学校第一天办理住宿手续时,就觉得十分的不公平。”小张愤愤不平地说,当时莫大宿舍主楼明明有很多空房间,楼管却说那些空房间是给人预留的,要把他安排到距主楼很远且住宿费更昂贵的一个宿舍区。“当时我就生气了,问他如果我多交住宿费是不是就能住在主楼。最后楼管同意我多交费住在主楼。”
小张遇到的问题并非个别现象。在俄罗斯,许多中国留学生都说楼管刁难中国学生或多或少是存在的。
在某校读研一的吴奕凡已经在莫斯科生活多年,谈到楼管对中国学生的偏见,她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关于宿舍厨房的使用,我已经跟楼管吵过不止一次了。平时我都是非常注意的,我来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不了解俄罗斯人的习惯?”
有一天她在厨房做饭,楼管正好路过,还看见厨房的窗台上放了几盆花。楼管让吴停下,先去把那几盆花搬走,打开窗户,然后再炒菜。吴说她的菜正炒到一半,那些花盆很脏很沉而且不是她的,并很客气地表示麻烦楼管先帮忙挪一下,她马上炒完再来帮忙。
“可是楼管非要我立刻挪开,而且说话很难听,还说特别不喜欢中国人。我当时就说我也同样不喜欢你,你这样对一个女孩说话看起来不像是个有家教的人,他也很生气地走开了。”小吴说,虽然心里很委屈,但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了。
“球友成为生活中的伙伴”
虽然俄罗斯存在歧视中国留学生的现象,但随着中国的日益强大,也有越来越多的俄罗斯学生对中国感兴趣。在俄罗斯高校中,与中国有关的课题正越来越多,每当涉及到相关问题,俄罗斯师生总会饶有兴趣地一起讨论,还有很多俄罗斯学生主动来找中国学生请教。
有的中国学生发现,如果自己愿意融入当地人的生活,是能够交到不少俄罗斯朋友的,到莫斯科刚刚一年的中国学生侯肖雄对此深有体会。
“我比较外向、脸皮厚,又爱运动,看见球场上有人就忍不住参与进去。刚开始语言不好,往往不能理解他们在球场上的战术,他们也不爱带我玩,但我积极跑动,敢抢敢拼,多参加几次活动大家就渐渐对我认可了。”
小侯说:“球场上交的朋友也渐渐成为生活中的伙伴,这些球友对我的俄语和日常生活都有极大的帮助。我们还一起去健身房,一起购物和聚餐。其实交朋友是一种学习的过程,更是了解这个国家的文化和习俗的最好方式。”
现在,小侯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俄罗斯朋友非常多。他认为,只有融入当地人生活才能找到真正的乐趣。
在日本,能称得上歧视的事
阿雅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工作人员很高兴地带她去见一家租户,没想到,房东一听说她是中国人,立刻拉下脸来,就是不租。阿雅又跟着中介找了好几处房子,都是碰壁而归。连连遭拒之后,她差点掉下泪来。
《环球》杂志记者/王小鹏
在日本一所著名私立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的王彤,至今仍对4年前刚来日本时的一段经历耿耿于怀。当年她在日本一所大学读本科,曾经选了一名老师的课。这名老师上课时常常用极快的语速提问中国学生,问题极其刁钻而且只问一遍,如果学生答不上来,成绩就会受到影响。
王彤经过调查发现,不论选了这门课的中国学生上课有多么认真,大多数人的成绩都是D,只有极少数人侥幸得C。相比之下,同班的日本学生和韩国留学生,成绩大多是A或B。
“这是能称得上歧视的事情,所以让我记忆犹新。”王彤说。
但一般来说,在日本高校里,老师基本上能够做到对各国学生一视同仁,中国留学生遭遇老师刁难的概率并不高。
在资深媒体人、日本新闻网总裁徐静波看来,这种小概率事件确实是存在的,由于种种原因,日本人中的确有一部分人对中国反感或没有好感,但是,日本社会是一个相对成熟的社会,日本人的性格也比较内敛,因此他们通常不会公开地把情绪发泄到某一个中国人身上。
从另一方面来看,如今的留日中国学生已与几十年前不同,现在他们的家庭大多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因此不会以打工为主,而是以学习为主。他们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学习,还参加各种课外活动和志愿活动,这也使得中国留学生在日本高校中的形象比以往好了很多。
但是在校园之外,中国留学生遇到的麻烦要多一些。
到日本留学,一般要自己解决住宿。在大阪一所私立大学读书的阿雅(化名)刚到日本的时候,曾为寻找一处容身之所费尽周折。
她当时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工作人员很高兴地带她去见一家租户,没想到,房东一听说她是中国人,立刻拉下脸来,就是不租。阿雅又跟着中介找了好几处房子,都是碰壁而归。连连遭拒之后,她差点掉下泪来。
最后,在中介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终于有一个日本房东愿意把房间出租给阿雅,但条件非常苛刻:她必须一次性交足半年的房租,方可入住。而通常,日本学生只需每月如期交房租就可以租到房子。
两年过后,阿雅终于可以享受和日本学生一样的待遇了,房租一月一交,但谈及往事,她说“不堪回首”。
除了租房不易,一些中国留学生入住后也会遭遇房东勒令走人等情况。
正在明治大学读硕士的张萌萌(化名)今年春节年过得有点不顺心。她自去年起租住在一个日本老太太家的二楼,签合同时,双方说好水电费加上房租每月共6万日元(约折合人民币4000元)。但去年年末,老太太突然提出让她今年3月份搬出去,说要租给别人。
张萌萌当时非常气愤,因为房东根本也不给她商量的余地。在她的一再追问下,老太太才说原因是她电费用得太多,6万日元根本不够。最终,张萌萌同意每月多交5000日元房租,这才摆平了事情。
徐静波认为,日本人对于外国人租自己的房子,确实有不愿租的问题,除了语言障碍之外,许多房东还担心外国人太吵,或者不遵守住房规矩。
事实上,有些外国人确实做得不够好,譬如,规定只能住一个人,有时候却住进了2个甚至3个,有的租户还乱扔垃圾。这些都会导致日本人对外国租户“刮目相看”。
美国亚裔遇上招生“潜规则”
1997年美国私立高校招生时,亚裔学生需要SAT成绩在1600分以上才能拥有入学机会,而白人和黑人分别需要1460分和1150分。如果SAT成绩相同,白人学生被录取的几率要比亚裔学生高出3倍。
《环球》杂志记者/孙浩(发自华盛顿)
去年开春时,一个名叫林书豪的华裔小子在NBA掀起了一股旋风,当时,“林疯狂”这个专有词汇频频出现在美国各大报纸上和电视主播的口中。人称“囧叔”的脱口秀主持人乔恩·斯图尔特就曾在《每日秀》节目中和黑人搭档一起“吐槽”林书豪。
黑人搭档说,林书豪可是在2月份这个美国“黑人历史月”抢足了黑人的风头,居然在篮球这个黑人雄霸的地界里表现得如此出色。
“囧叔”假意为林辩解说,这位篮球新星可是才学兼备,人家哈佛大学经济学专业毕业,GPA(美国大学平均分数计算方式)综合成绩拿到3.1分。
“3.1分,这在亚裔学生里不就等于不及格吗?”黑人搭档紧跟着调侃了一句,暗指亚裔学生整天埋头于书本,在学习上比其他族裔成绩优秀。
亚裔学生在功课上总拿高分,擅长数理化,会拉小提琴,其实只是美国社会对这个群体的刻板印象中的一面。另一面,他们则认为亚裔学生在体育、交际等方面有短板,没有“全面发展”。
事实上,这种刻板印象中的负面看法,常常影响着美国一些精英大学的招生。在马丁·路德·金发表《我有一个梦想》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一些亚裔学生,在迈入美国高校之际,依然要遭遇某种以肤色为标准的“潜规则”。
不公平的待遇
高中时期,林书豪是母校篮球队队长,曾带领校队拿下学区冠军,并刷新校队的胜利场次纪录,同时,他的学业也不错。这些,可以说是林书豪进入精英大学的重要筹码,但他却被自己心仪的斯坦福大学拒之门外。虽然他最终进入哈佛大学,但却没有拿到体育奖学金。
林书豪的高中校队教练曾说,倘若林是非洲面孔,他的诸多待遇或许会不同。
如果说林书豪的经历还属个案,那么华裔青年李简的遭遇则更能反映普通亚裔学子的尴尬。
和林书豪一样,李简也生于1988年。他在湖南出生,4岁时随父母移民美国,生活在新泽西州。他是高中同年级排名前1%的顶尖学生,在“美国高考”SAT中拿下满分2400分,数学、物理、化学的单科成绩也近乎满分。不过,申请高校时他被普林斯顿大学等名校拒绝。
虽然后来被耶鲁大学录取,但李简还是选择为自己讨个说法。他向美国教育部投诉,认为自己的亚裔身份成为普林斯顿大学拒收自己的原因,要求该校检讨在招生工作中对亚裔学生的不公平待遇。
《华尔街日报》《今日美国》等主流媒体均对这一事件给予了报道。李简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诉诸法律并非为了个人得失,而是希望引发社会思考,“这事关规则本身”。
面对李简的声讨,普林斯顿大学校方给出的说法是,招生过程中绝不存在种族歧视,当年入学的亚裔学生占全体新生的14%,校方根据每个学生诸多方面的表现做出取舍,力求选拔出“优秀且多样”的学生群体。不过,校方拒绝公布亚裔学生申请成功的比例。
常春藤盟校中亚裔比例偏低
李简事件之后,普林斯顿大学社会学教授托马斯·埃斯彭沙德发表了一份学术研究报告,题为《不再隔离,也未平等:精英高校招生及校园生活中的种族与阶级研究》。
报告中写道,1997年美国私立高校招生时,亚裔学生需要SAT成绩在1600分以上才能拥有入学机会,而白人和黑人分别需要1460分和1150分。如果SAT成绩相同,白人学生被录取的几率要比亚裔学生高出3倍。
埃斯彭沙德表示,自己不想武断地使用“歧视”这样的字眼或下这样的结论。不过他也指出,亚裔学生普遍认为他们在进入精英大学时比其他族群面临更高的门槛。“李简的投诉更加深了他们的这一印象,自己必须比别人更加优秀才行。”
其实,早在上世纪20年代,鉴于同样以聪明闻名的犹太裔学生学习成绩太过优异,哈佛等精英大学曾暗中对这一群体实行所谓的“配额制”通过引入“性格”“领导力”等较为模糊的评判标准,将犹太裔学生的入学比例调低。
“在二十世纪20年代,人们会问,有这么多犹太裔学生的哈佛大学还是哈佛大学吗?如今,也有人会问,耶鲁大学58%的学生是白人,18%的学生是亚裔,如果两个数字颠倒,会让人觉得是一场灾难吗?”2012年年底,美国西北大学副教授、亚裔研究项目主任陈雯玲曾在《纽约时报》上如此撰文。
陈雯玲分析说,亚裔族群目前占美国总人口的5.6%,在常春藤盟校中所占比例为12%~18%,乍看之下亚裔学生所占的比例似乎不低,但如果按照成绩、荣誉和课外活动表现等客观的录取标准来衡量,亚裔学生所占比例就偏低了。
《美国保守派》月刊发行人罗伊·昂茨曾发表文章指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亚裔学生在常春藤盟校中的比例一度稳步提升,但在过去十余年,鉴于亚裔族群规模有了明显扩大,亚裔学生的学业表现不断提升,他们在常春藤盟校中的比例实际上已见顶甚至下降。他认为,若从考试成绩等客观标准来看,亚裔学生在优等生中占比可达28%,显然远远高于他们在精英大学中的入学比例。
昂茨还给出对比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等名校中,由于实行种族中立的招生政策,亚裔学生所占比例已升至40%,这符合亚裔族群的增长势头和亚裔优秀学生的比例。
固有优势不比白人,加分优惠不及黑人
近期热播的美剧《纸牌屋》中有这样一个细节:白宫办公厅主任为了帮助儿子上大学,亲赴斯坦福大学求见招生办官员。见她并未说动校方录取孩子,想要同她做利益交换的主人公、民主党资深议员就要求妻子手下的斯坦福大学优秀毕业生动用私人交情帮忙“游说”。最终,那个孩子如愿进入这所名校。
其实,私立精英高校对捐助者和校友子女主要是白人的“特殊照顾”,在美国是一种长期存在的现象。但对于一个移民社会来说,这也存在巨大的争议。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风起云涌的民权运动过后,美国为保护少数族裔机会均等,逐渐将教育资源的天平有所倾斜,实行所谓的“积极举措”或“积极干预”。简而言之,就是在教育方面给少数族裔优惠政策,使得少数族裔身份成为隐形的“加分”项目。
然而,这一政策也受到不少白人群体尤其是中低收入白人群体的质疑,声称自己受到“逆向歧视”的个案屡见不鲜。比如,白人女孩阿比盖尔·菲舍尔状告得州大学的案子就已一路打到最高法院。菲舍尔于2008年申请得州大学奥斯汀分校时被拒。她认为自己身为白人,入学的机会竟被成绩不如自己的黑人学生抢走,于是要求重新审视以种族为考量因素的招生政策。
其实,菲舍尔案例中所涉及的对黑人或拉美裔等少数族裔的教育优惠,并不为亚裔享有。在美国,亚裔学生不是被“特殊照顾”的对象。一方面是白人的固有优势,一方面是其他少数族裔的“加分”优势,双重夹击之下,“亚裔劣势”由此形成。
亚裔学生及其家庭应如何面对这一现实?
教育咨询机构“常春藤教练”说,与其在调查表格上故意不选“亚裔”一项,亚裔学生们还不如认真培养自己的“另类优势”塑造更具个性化、与其他亚裔有明显差异的履历和形象。“你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从那些人为设定的刻板印象中区别开来。具体来说,别只会做‘数学学霸’,别只会‘拉小提琴’,做点你们班上其他亚裔学生都不做的事。”
中国的贫穷和富裕都会成为歧视、排斥的理由
有时候,他们对中国学生的富裕嗤之以鼻,觉得中国人招摇炫耀,有时候,他们甚至认为是中国人抢走了他们的市场和就业机会,并借此煽动歧视、排外等情绪。
近年来,中国学生的留学热依旧在日益升温。出国留学固然可以带来很多收获,然而,有一个问题经常被忽视,这就是中国留学生在国外经常会遇到各种歧视和排斥。这些歧视和排斥,让中国学生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学业压力和心理压力,也或多或少地给他们的留学生涯蒙上了阴影。
他们为何会受到歧视和排斥?笔者认为,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原因一:对国家和种族的偏见
在与中国接触的早期,西方国家就对当时贫穷衰败的中国有充分的认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它们一直对中国和中国人存在着一种轻视甚至蔑视的心理。
如今,尽管一些西方人也认识到,古老的中华文明已再一次建立起自己的民族自信,但在总体上,发达国家的刻板成见仍难以消除,仍认为中国是比较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因此,过去的那些轻视甚至蔑视依然存在。
对国家的偏见也会体现在种族问题上。
比如,在美国这个“大熔炉”中,学校里有很多美国本土学生,也可以看到来自中国、韩国、日本、印度、欧洲、非洲等国家和地区的同学。当各种不同肤色的学生聚集在一起时,就有人开始进行“比较”了,虽然他们未必会主动表示出来。
但有一些现象非常明显地反映了种族歧视:在美国留学的中国女生比较受外国男生欢迎,但中国男生很少得到美国或者欧洲国家女生的青睐,其中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就是人种问题,美欧国家的女生认为中国男生普遍不够高大,不够强壮……再比如,开学的时候,大家做自我介绍,中国学生站起来发言,由于身高有差距,他们常常会被外国同学嘲讽为低年级学生进错了班级。
原因二:对中国崛起的不适
近年来,随着中国国力的提升,一些西方人对中国和中国人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一方面,他们对中国的了解越来越多,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对中国的快速发展感到震惊甚至不适。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西方面临着诸多的经济和社会难题,中国经济则在全球一枝独秀。现在,虽然中国的GDP还不及美国,但中国的工业总产值已超过美国,发电量也已超过美国;现在,虽然中国的人均GDP全球排名还比较靠后,但一些地区的经济发展已达到发达国家水平。这些,都是衡量一个国家工业化程度和富裕程度的重要指标。这些指标的变化,自然也会让起西方对中国的心态发生深刻的变化。
早前,中国学生到美国等国留学,有时候还能受到当地人的优待,这是因为那时候一些西方人对贫弱的中国有同情心,与中国人相处时在一些问题上并不计较,希望为弱势的中国提供帮助。但现在,中国逐渐强大之后,一些西方人则更多地表现出一种敏感情绪,即使是一些小事也会引起他们的不愉快。
比如,现在能出国读书的中国学生大多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在美国校园里,他们也会穿名牌,在生活中,他们也可以开好车,在高档餐厅请客吃饭。但曾经的“穷光蛋”如今变得富裕,反倒令一些人焦虑了。
有时候,他们对中国学生的富裕嗤之以鼻,觉得中国人招摇炫耀,有时候,他们甚至认为是中国人抢走了他们的市场和就业机会,并借此煽动歧视、排外等情绪。
原因三:对中国文化的不认同
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之一,从祖辈流传下来的各种思想、文化已经深深植根于中国人心中。中国人崇尚儒家思想,觉得谦虚是美德,中庸是王道;而美国等西方国家则多崇尚个人英雄主义,鼓励自我展示、自我推销。
文化的差异,常常导致在西方留学的中国学生难以得到认同。
比如,在美国的课堂上,很多时候老师会要求同学们一起讨论某个特定的问题,大家各抒己见,把自己的创意自信大方地表达出来。在这点上,中国学生往往比较低调、含蓄。但他们的谦虚、内敛未必会被西方文化理解、认同,通常的情况是,这很容易导致自己吃亏一个学期下来,老师可能连中国学生叫什么都不知道,可能认为中国学生很无知并产生歧视心理,于是,自然也不会给中国学生很高的分数。
原因四:留学生的素质和心理问题
很多年前,中国台湾著名作家柏杨写过一本书,叫做《丑陋的中国人》。柏杨先生抱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强烈批判中国人总体素质不高,在国外给别人留下的最普遍印象就是脏乱吵。
多年以后,中国人的整体形象已经有所提升,但《丑陋的中国人》一书中所描写的种种陋习,却并未绝迹,践行者就包括部分中国留学生。
目前,留学低龄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出国读中学的中国学生数量每年都在迅速增长。这些小留学生,很多在国内就是小霸王或小公主,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养成了不少坏习惯。出国后,没有了父母的监管,他们更加为所欲为,甚至把自己在家里的那套东西搬进了美国的校园或者寄宿家庭。
不洗碗,不冲马桶,乱扔衣服,晚上别人休息的时候还打游戏或大声聊天,等等,这些都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成为对方歧视中国人的理由。
在国外,很多中国学生都会有一种自卑心理,总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
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或是被人欺负时,很多中国学生会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或是通过网络来发泄,而不敢在现实生活中与对方正面较量。对于很多外国人来说,这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这只会让歧视和欺辱变本加厉。
(作者:何佳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