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业围城:境外遭遇“玻璃门” 国内待遇不佳
赵小姐从事的是公关行业,在中文大学读完硕士之后,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进入理想行业,2010年底,她选择回内地就业。她的内地同学,当年也有人留在了香港地区就业和生活。
赵小姐的行事方法和思维都很西化,她说,她在香港生活得比较适应,也热爱那里的城市文化,但基于上述提到的现实原因,还是打算回内地就业。
“因为就业环境对外来学生的限制,我们能涉足的行业和职务,以及可选择范围都比较窄。”尽管在同一个国家,在西化环境下的香港,即使是个性独立自强的赵小姐,也感觉到了现实壁垒。
赵小姐口中的“留港”同学,在港期间从事的工作是普通话教师,其实跟他们自身所学的旅游专业并不相关,也不关乎她在香港所受的教育,仅仅因为“普通话好”。而赵小姐想从事的公关行业对她而言,门槛更高。
在韩国留过学的崔先生也证实了这一点。他的实习和工作,很多都与媒体相关,让他颇感受限。“我在拍节目,剪辑片子的时候,旁边一定要有韩国人在场,以防做出不符合韩国社会价值取向的东西,他们不会允许外国人轻易涉足国家言论媒体。”以崔先生从事的媒体行业为例,韩国对外来人口有很大的限制。
硕士期间留学德国,学习计算机专业的胡先生出国之前,没有计划过是否回来的问题,“当然是有机会见见世面,能出国就业更好”。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渐渐感觉到了在国外就业的不易。
他提到,在德国,低端些的行业不允许外国人进入,比如建筑工人等。他们要首先保护当地人的就业。“如果是高端的技术人才,比如和我们一样的大学毕业生,在德国找工作,理论上是没问题的。问题是我们在那里是外国人,难度就又增加了一层。”
毕业前,胡先生寻找到了一份实习工作,月薪500欧元,是正式员工的1/6。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回国。“那只是一个实习,什么长期的保证都不可能给你。”经过努力,他于2013年年初就职于一国企,薪资在4000左右。
“谁说海归留学生工资就一定高了,在国内,工资只不过是代表你的能力和实力能给这个单位什么,人家会给你多少回报,仅此而已。”对现在的收入状态,胡先生表示接受。他觉得自己初出茅庐,考虑第一位的还是工作内容是否对口、感兴趣,以及工作的成长性。别的问题都可以以后再说。
孤独生活:连恋爱都不好谈
接受采访的几乎每个海外留学生,都会在回国的理由中加上这么一句:因为孤独。
“去之前自然会对外国有许多幻想,到了之后才发现,国外的生活完全跟你想的不同。”张先生用“无聊”二字形容他在国外的生活。他对记者描述了那种状态:并不是觉得生活缺少新鲜刺激,而是连正常的社交都难以维持。
“当地的老外很早就睡了,他们很少会在下了班约上几个朋友热热闹闹吃饭,最多就是回家跟老婆孩子待着。”他有时会想,这就是外国人的一种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的“独立精神”?
本应互相照应的中国留学生圈子,却也因为大家“各有各的事”,很少相聚。有些留学圈子里的人的生活习惯不太好,也让他不愿贸然进入,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他的业余时间几乎就是自己打发,或者和女友一起。
张先生逐渐开始怀念自己在国内的生活,即使工作和学业再忙,压力再大,也能有空叫上三五好友聊聊天,抒抒压。国内还有50多岁的父母和80多岁的爷爷奶奶,作为独生子,他放不下这些长辈,也放不下家庭给他的支持和温暖。
而在生活上,胡先生对自己的回国给出了更加“有意思”的解释。他戏谑地说:我在国外真的没法找对象。尽管这个理由听起来相当个人化,他身边的留学生朋友,无论男女,也都鲜有人加入当地人的生活,或者与当地人恋爱结婚。“本来(自己)就是对恋爱婚姻有点要求的,出去了发现,交际圈子和可选范围实在太小,还不如回国呢。”
“在国内再怎么都能找到人聊天,随便喝个茶,即使聊新闻都能说一下午,在国外,别管跟老外还是跟中国留学生,都不可能。不太交流的。大家都忙。”胡先生发出了和张先生一样的感慨。
赵小姐的那位上海籍的同学,工作一年半后,因为薪水上升幅度小,与身边接触到的本地人的物质生活水平无法接轨;加上生活圈子窄,“幸福指数”直线下降。在家人鼓励下,她离港回到上海,重新开始寻找工作。
“在海外,读书本来就是苦差事,何况还不一定是用自己的母语,接触自己不熟悉的文化;有的读完了书要挣钱养活自己,一样辛苦。最主要的是孤独,都是受不了在他乡精神空虚的感觉。”赵小姐说。
而胡先生认为,其实孤独感到最后还是语言和文化的问题。“比如人家国家的人凑在一起笑,你都不知道笑点是什么。何谈融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