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进来这个大海是为了遨游的,不是为了局限的,你在这儿是活的不是死的,你在这儿是来完成创造贴近自由的,而不是来完成一种死知识的背诵来限制自由的,如果你理解了这个学院的培养宗旨,那么入门面试请大家相信没有一个老师是故意要为难学生的,老师都会很喜欢学生,一看说这个小姑娘从哪儿来的啊,是贵州来的,或者是东北来的,你们那儿现在天气怎么样,你们家那儿都有什么习惯啊,你为什么要考这个学校啊,我们聊几个问题,这个问题不会,你别紧张,老师给你换一个问题行吧?底下一个问题,我们很多问题可能是灵活问的。比如说影视,可能聊了一个英文文学,他实在想不起来了,说老师我熟悉法国文学,那法国文学就说说吧,你都熟悉谁,可能他说出巴尔扎克,巴尔扎克写过什么,你知道法国还有哪些学说家啊,写过什么啊,同时期的你了解美国的音乐嘛,可能这么顺着聊了。比如英国不会吧,就让你说莎士比亚,基本上我们老师没有这么问的,就是看看你整个的调动,说着说着法国可能说英国的我全想起来了,因为他不是真不会,就是哪一个时候脑子短路了,出现空白了,那没关系我们就回过头来去聊英国文学。所以有些时候所谓考试考的是个状态,大家就记住他刚才问的三个问题倒着来,心态是第一位的,问题会不会保持这一种沟通的状态,自己服装最自然、最阳光就好,带着这个状态我们考场上见。
主持人娄雷:其实一方面老师想选拔出好苗子,不会像法官审犯人那样,太严肃了必须这样。于老师,我们还有几个网友提的问题,咱们给大家回答一下,比如像很多的家长很关心一个问题,说于老师,我们想问一问关于陪考的问题,陪考问题可能谁都面临的,连普通高考都面临陪考问题,艺考更不用说了,可能很多同学平生第一次到艺考的城市去参加考试,当然需要有很多的家长去跟随,那这个家长问的问题很实在,他想问一下您的看法,您认为家长应不应该陪着孩子参加这种艺术考试?
于丹:我的答案是因人而宜,看看你孩子平时是一个什么状态,陪这件事情如果能给孩子锦上添花那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因为陪而让孩子紧张过度可能就不好,我们的要求是这样,家长来的话我们都不限制,但是是不能进楼里的,因为我们这个艺术楼里边7个专业在同时考试,你要知道比如说音乐系的孩子,他一个人去演唱的时候他还带伴奏呢,所以我们那里经常有大乐器进进出出,所以这样人员已经相当庞杂了,就很抱歉,要跟考场家长们道一声歉,我们会给考生家长们专门安排一个休息的楼,但是不会在我们的楼,考试过程中家长是不能进去的。这个情况大家也能理解,比如从小咱们的孩子病里的时候,上儿科有的时候是爸爸开车、妈妈抱着孩子、姥姥坐在旁边、姥爷坐在前座,一家子4个大人都去了,然后医生叫的时候会叫什么,家长一个说的明白的把孩子抱进来,别的都在外头等着,就是说也不可能你的心情迫切就把4个大人都放进去,你们说孩子的这种病症反而给说乱了。
孩子的考试也是一样,如果一个孩子独立性非常强,从小他一切都能够自理,那你放他自己来考试,没关系,上完大学以后他也是一个人来,如果这个孩子平时生活自理能力就很差,心理有点脆弱,那家长陪一陪也是对的,别让孩子丢三落四,万一他生活不能自理,他来的时候把准考证丢了怎么办,陪着来没关系。但是陪着来别有的时候四五个家长跟着来了,进来之前这个给喂口水、那个喂口面包、那个给弄弄头发,说你进去千万别紧张,孩子不可能不紧张,被家长吓着了。我觉得陪考这件事情平常心对待,让孩子感到有呵护但同时有滋有,这个是最好的,呵护过度自由会窒息的,完全没有呵护可能丢三落四的,这件事情家长自己斟酌,但是不主张过度呵护。
主持人娄雷:很多家长留言当中我选了两个,比如吉林的网友问,说于老师学艺术得当明星才有出息吧,如果学学没有出路还不如学学经济,您觉得我的观点如何?还有一个北京的网友紧接着回答他,于老师,这可不是嘛,多少没有熬出来的孩子,而且现在报考艺考的孩子越来越多,不少的孩子其实只是为了一些明星梦,想让于老师对这些抱有明星梦的孩子们说几句。
于丹:我想说艺术是一种生命方式的表达,但是如果你想当明星才来考艺术,就像那些说我必须要当姚明才去打篮球的孩子一样,你这是一场人生的豪赌,而且你胜算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其实明星是什么?往往是那最耀眼的几个人,但是每一个人你真的就符合那个条件或者就有那个机遇吗?人的成长其实是他先天的一些才华禀赋,后天的价值观,再加上客观的机遇,这三者所成全的就叫命运。先天的才华不是说这个人家长想,我们要么去当芭蕾明星,要么我们去当钢琴王子,要不然我们就做一个经济学大家,要不然我们就去做一个诗人,你看这几条我们孩子怎么做?你放心,没有一个孩子可能同时成为这四种人。如果他去成为芭蕾的明星,那他身体的条件就是天生的舞蹈俩子才行,然后他再去刻苦努力。如果他成为一个钢琴王子,那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郎朗的,你一定要在音乐中有那样一种深刻的默契。你想成为诗人的话,你可能感性的思维极其发达,你有可能数学的逻辑思维是一塌糊涂的。你要想成为一个经济学家的话,你有可能非常严谨、缜密,但是你毫无诗意可言。就是说不能说什么出名我们就干什么,每个人一定有着他生命的密码,所以能不能学艺术先来看看你生命中的密码让你爱好不爱好这件事。
什么是艺术呢?我一直觉得会跳舞的人多了一种语言,就是我们说的身体从不撒谎,他能用自己的肢体把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愿望、所有的欢欣与悲怆延展到及至,会画画的人所有的色彩、线条在他手里调动起来,他用一种虚拟的方式直达你最真实的感受,那是一种震撼,会作曲的人,音符在他的手中给你那种曼妙的感受,你们体会过吗?你听小提琴、大提琴的时候当弓子在琴弦游走的时候,有的时候我们呼吸都会自觉的近乎窒息,那种美都是给你内心深处的颤栗,这一切一切都是成全了你对世界另外一种表达的方式。包括学电影,影像的蒙太奇、影像的呈现和剪接,它给我们的世界远远大于文字的阐释。如果你觉得我掌握这种方式,哪怕以后有挫折,我也会遭遇病痛的时候、我也会遭遇孤单的时候、我也会遭遇人生重大挫折的时候,我比别人多一种表达方式,我再寂寞可以去拉拉琴,我再痛苦可以去跳跳舞,我一个人再忧伤可以去绘画,我有这种方式所以我的生命有力量,我比别人多了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我深深的爱它,我能在中间安顿我自己。我想说,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你来学艺术吧,你不一定成为明星,但是你比别人多一种途径去爱这个世界、去拯救自己,我们更多的时候不要去看生命的锦上添花,要看生命的雪中送炭,有几个冠军、有几个明星、有几个第一名,更多时候是我们作为平常人在遭遇一切痛楚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比别人多一种快乐的理由、幸福的力量,这是艺术能够承诺给你们的。
主持人娄雷:于老师,2010年对于中国教育来说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年,包括像国家中长期发展纲要,包括像我们的自主招生的一些改变等等等等,对于这即将过去的2010年,您现在一直都在高校里面读书育人,这一年给您留下的深刻印象是怎样的?您给我们大家说说你的心语。
于丹:是啊,在这里应该跟大家说新年快乐了,因为2010年又要走过去了。其实2010年对我们来讲是平稳中发展的一年,相比于前几年来讲,2010年这一年相对是稳定的,因为2008年我们经历过大地震,但是我们同时也经历了奥运会,巨大的悲怆和巨大的欢欣在我们的眼前,2009年我们经历了经济危机,全球的这种熙攘,但是同时我们也经历了建国60年的大典,这也是欢欣和悲怆的存在。相比于前两年,2010年我们相对要平静很多,这一年对我们来讲其实是一个稳定中求发展的年头。对教育来讲这一年有一个重大理念的变化,就是越来越侧重于素质教育,越来越尊重个体的发展,越来越看中持续和减负,“减负”和今年教育的主题词,我更希望我的学生和我的孩子他们在以后能够越来越轻盈的去学习。所以有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的孩子长大的时候可能比我现在的学生比这些哥哥、姐姐们更幸运,因为他们会有一种更宽松的学习环境,他们可能更少约束,他们更多自由选择。
所以2010年过去,2011年要考试的孩子们,我想说的是,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学科和专业的选择,而是哪一道门将通向最好的自己,在选择报考艺术类还是普通高考的时候,在选择报考哪个学科的时候,放在第一位的是本能的你想我喜欢吗?我在这里会有我的自我实现吗?然后你走进去有没有动力?这就是给你自己的一个理由。所以又要到高考的时候,到艺术类考试的时候,我希望所有的孩子都以一种最轻松的心态,很自信的面对自己、面对学科、面对未来大学这道大门,我们会在艺术和传媒学院打开各个专业的窗口等着考生们、等着家长们,也祝你们成功。
主持人娄雷:今天非常感谢您来到演播室,和我们大家聊了聊招生的话题,未来我们希望有机会能够向您请教更多的大学生成才的一些话题,同时我们感谢大家的全程关注,本次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于丹:谢谢大家,考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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