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潮
与其说把结局设定为高潮,不如说编剧在高潮处打住,将其点化为结局。因为这样的结局显然不交代出关于主角更为明确的进展信息,只将高潮动作呈现后就收住。
《末路狂花》里,塞尔玛和路易斯从循规蹈矩的家庭主妇、酒吧招待一步步走向社会的对立面,最后在片尾,一起忘我地开车冲向悬崖,此时音乐起,出字幕,壮烈之余让观众连唏嘘回味的余地也没有就要准备离开影院,两个女强人的壮烈结局就这样干净利落地交出了。这似乎也是在暗示观众:两个女人的选择无需人同情,更不要眼泪。
2.颠覆
结局的无与伦比的庄严妙用在于它能对整个故事进行颠覆,体现新的叙事美学追求,重新确立整部影片的价值。
马其顿的影片《暴雨将至》里,共有三个段落,分别发生在马其顿、美国、马其顿。这三个故事在该片结束前本来是有线性时间关系的,结尾小孩子惊恐地跑向教堂,与开端的青年修士摘番茄连结在了一起,令人惊讶地完成了一个环型嵌套的故事结构。第一个故事与第三个故事连接在一起了,并构成了因果链条关系,那么,整部影片就在结局处呈现出封闭的时间怪圈。剧中人刹那间被时间囚禁了起来,暗喻了苦难的无边深重。当然,这样的例子是罕见的,是结构上的少有的现象。
有的结局对全片的内容做重新认识。譬如结局发现整部影片是主人公的一个梦,或者连梦也未必是,而可能根本就是一份臆想。
3.延伸
结局是对于高潮的延伸,扶摇而上。结局是对主旨的深化,意犹未尽;结局是对故事的反思,若有所得。
最宏伟、最充满才气的结局一定可以包括《地下》了:在经历了无穷的战乱后,水下死去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游来,登上一片洒满和煦阳光的大陆,把酒欢歌,尽情欢笑,将"无法原谅"的既往全都"忘却"掉了。在没完没了的狂欢中,人们脚下的土地与大陆缓缓分开,向着大海深处漂去……
《色情男女》中,张国荣一干人等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使一部三级片顺利杀青,此时,作为故事它达到了高潮,人物的核心行动已经圆满完成。但出字幕前,张国荣带出一个全体工作人员都赤身裸体参加剧组工作的惊人场面,又一次延伸了全剧的主题。
4.圆满
结局有时候是编剧保留的一点点积蓄:它在前面整个故事中,未完成的副线动作,或者副线人物关系的交代未尽,需要完善来使故事圆满,观众舒畅。这样的交代,有时造成了别开生面的新情趣,有时也可能是与制片方协调的结果。《卡萨布兰卡》是电影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剧情片之一。它的主线是里克与伊尔莎的爱情故事,而副线则纷繁复杂又秩序井然,有十余个国籍的公民出镜,几乎囊括了二战影响到的全部欧洲国家。在里克枪杀德国军官史查沙校后,伊而莎和抵抗运动领袖拉兹洛乘飞机顺利投奔美国。这时,一直善于见风使舵的警察首长雷诺在闻风赶来的警察面前为里解了围,两人一起走向茫茫大雾,"最美好的友谊"由此开始。这里,里克与雷诺的关系在结局处获得了新的进展,使整个故事竟终结于爱情之外的男人间的友谊。这种处理丰富了爱情片的内涵。
5.再生
结局多在故事结尾,按照对立统一原理,又可以随时转化为新事的开端。《侏罗纪公园》在主人公的冒险经历结束后,镜头在陈列室缓缓下摇,一个恐龙蛋突然又破壳了,引发人无限遐想,直的效果当然是观众期待续集的上映了,这除了是一个轻巧的广告,更体现出作者注意随时吸引观众的良好编剧意识。当然,还有衍生的范例:有些商业价值大的影片本身被当作结局来拍摄前传--《星战前传-幽灵的威胁》。
结局的另一个价值是它还可以作为编剧的故事的生发点。有时,一个现成故事所提供的丰满的人物和命题立意都是宝贵的灵感来源。鲁迅就曾问道:"娜拉出走之后会怎样?"这个问题倒不妨考虑由剧作家来回答。 |